当代有些书法家非常自信,豪言自己的字已经不输给古人,但一下笔就露怯,别说与古代名家相比了,就连民国人也赶不上。那么,为什么当代人写不过前辈们呢?无非两点原因,一是功底不牢、笔法欠缺;二则是内涵修养不足,急功近利心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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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中,起到决定性作用的是第一个原因。书法有“字内功”和“字外功”之分,“字外功”尚有弥补的余地,而“字内功”如果不到位,其他一切都是空谈。我们一般把笔画、结字、章法、墨法等作品自身的东西称为“字内功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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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论轻重缓急,“笔法”无疑是“字内功”的核心,结字、用墨可以“因时而变”,只有它是“千古不易”的,当代书法就欠缺笔法的积累。书法史上,真正领悟笔法重要性,并学到用笔奥秘的,当属赵孟頫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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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在《兰亭十三跋》中不止一次强调笔法的重要性,他一生遍学古人,尤其是对二王的钻研,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。米芾曾说“书不宗晋,终入野道”,但现代人如果把晋人法帖当作入门,难度太大,因此需要有一个“跳板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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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赵孟頫的字就是绝佳跳板,原因有二:其一,他取法羲献,以魏晋为正脉,并将较为繁琐矫饰的笔画处理进行了简化,这非常便于我们上手;其二,赵孟頫传世真迹较多,真实可靠,摹本、刻帖难免失真,如果能练习墨迹,更易于掌握细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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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孟頫真迹很多,其书法生涯也分早中晚期,早期过于拘谨,晚期则过于老辣,所以中年时期的作品适合作为入门帖。其中年之作,字数最多、用笔最精、书写最为虔诚的,当属小楷《金刚般若波罗蜜经》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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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作写于元大德二年(1298年),是赵45岁时的作品。这一年管道昇得了一场重病,心急如焚的赵孟頫求医问药,并抄了几十卷经文为爱妻祈福,每次抄写,他都会焚香沐浴、一丝不苟,倾注全力,因此,这些抄经作极为精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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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惜的是,经过数百年,如今就只有这一件墨迹传世了,由于太过珍贵,台北故宫博物馆从未公开展览,只在网上公开其超高清细节图。鲜于枢曾说:“子昂篆、隶、正、行、颠草,俱为当代第一,小楷又为子昂诸书第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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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孟頫的小楷取法于王羲之《黄庭经》《乐毅论》、王献之《玉版十三行》和钟绍京《灵飞经》,此卷既有晋人之中正平和,又有唐人书法之严谨,还多了几分庄严之气。起笔尖锋而入,再衄挫、调锋,行笔以中锋为主,起收沉着、尖入钝出。用笔方圆兼备,结字平中寓险,端而不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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纵观全卷,笔法、墨法、章法无可挑剔,谁看谁服,是我们学习小楷的上佳之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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